第(2/3)页 “她不一样……”梅长苏的声音低了下去,余光下意识地飘向殿内深处,眼神中带着一丝恍惚,喃喃低语道,“她是……天底下最和气的老奶奶。你要乖,要听她的话。” “好吧……”飞流虽仍有些不情愿,但面对他最信任的苏哥哥,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应下。 “演得可以啊,居然没NG。” 王恺小声嘀咕。 “明诚,你就不能盼人家点好吗?”刘敏滔嗔怪道。 “准备好请客吧。”靳冻低声对王恺说,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而演技层次更高的丁勇代三人组则看得更细。 刘毅君直接扬了下眉:“呦呵,这小伙子表演有层次啊。” “刚才那余光瞥向殿内的小眼神确实不错,” 王劲颂微微颔首,“把即将面对太皇太后时那种近乡情怯的紧张和期待都带出来了。” “就是层次衔接还可以更圆润些,” 丁勇代笑呵呵地补充,“刚迈步走向殿前时可以加一个层次,停住后调整呼吸又是一个层次,如果能把这两点过渡得更自然就更好了。” “丁老师,您这种级别的演技是锤炼了多少年啊?” 王劲颂忍不住替年轻人说话,“人家小伙子才演几年戏?连科班都没上过,年纪轻轻能有这种灵气和表现力,已经非常难得了。” “连科班都没上过?” 丁勇代闻言更显惊讶,目光重新投向场中时多了几分郑重,“那有这种悟性和灵气,是真不错了。” 这时,殿内传来太监的宣召声,众人整理衣冠,鱼贯而入。 由刘滔饰演的霓凰郡主,已先一步侍立在太皇太后身侧。 当梅长苏一行人走进殿内时,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在触及那道素白身影的瞬间,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为什么……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英气的眉眼似有轻蹙,但这份异样很快被她压下,恢复了平日的沉静端庄。 “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寿金安。”众人入殿,恭敬跪拜,行以古礼。 礼毕起身,两位皇孙公子(萧景睿、言豫津)笑嘻嘻地抬头,飞流依旧面无表情。 唯独梅长苏(苏哲),眼帘低垂,视线落向别处,竟有些不敢直视座上那位愈发苍老的至亲。 太皇太后身边的太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只道这位名满天下的苏先生果然知礼守节,懂得仰面视君是为不敬。 “好好好,都起来吧,起来吧。” 年事已高、记忆衰退得厉害,甚至已有些糊涂的太皇太后,慈祥地笑着,目光扫过众人,带着点茫然,“这……都是谁家的孩子呀?” “太奶奶,我前两天才给您请过安呢?”性子跳脱的言豫津带着点委屈和撒娇,“我长得这么好看,您不记得我啦?” “嗯?前两天来过?”太皇太后浑浊的眼睛努力辨认着,“那你呢?你又是谁家的?” “皇祖母,这是我家孩子景睿。”一旁的长公主温和提醒,“就是在睿山上生的景睿。” “喔!” 老人恍然大悟,浑浊的眼中似有清明一闪,“是小睿啊。” 下一秒,她的思绪又跳跃开来,关切地问:“你成亲了吗?” “呃……额,我我还没有……”萧景睿被问得猝不及防,有些窘迫。 “没成亲,可要抓紧呐。”老人带着点遗憾和关切地笑道。 “太奶奶,这下您该想起我了吧?”言豫津乐呵呵地凑上前。 “小津,小津呐,”老人的目光转向他,执着地重复着关心,“你成亲了吗?” “我也还没呢。”言豫津摇头。 “要抓紧呐。”老人又重复了一遍,只是笑意淡去,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前方一片其乐融融,儿孙绕膝,笑语晏晏。 而“梅长苏”自起身后便一直静立不动,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 只在听闻老人那熟悉的笑声时,他的睫毛才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终于鼓足勇气,抬眉望向那至高的主位。 这一看,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 他的表情仍是平静的,可面部的线条却明显绷紧了几分。 看着萧景睿、言豫津二人能在老人膝前屈身谈笑,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黯然,仿佛被隔绝在温暖的炉火之外,让人看着心头微涩,愈发心疼。 老人比他记忆中更苍老了,岁月在她身上刻下了更深的痕迹。 她……也越来越不记事了。 太皇太后的目光穿过热闹的人群,落在了远处静静伫立的梅长苏和飞流身上,带着慈祥的好奇:“那你呢?你又是谁家的?” 梅长苏的嘴唇微微翕动,第一声竟哑在喉间,心中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 坠崖毁容,身中奇毒,他早已改头换面,面目全非。 纵使是曾经最疼爱他、将他捧在手心里的奶奶,也认不出眼前这个苍白病弱的谋士,就是她的小殊了。 “这里的微表情处理得妙,” 丁勇代眼中满是欣赏,“先是因被注视而起的细微欢喜,接着是因身份无法言明的怯懦,最后沉淀为深沉的悲凉。 情绪层层递进,表演很有张力。这小伙子,是真不错!” 对于丁勇代、王劲颂、刘毅君这个级别的演员来说,仅仅靠接拍影视剧本,演技的提升空间已经有限。 演员锤炼演技的最高殿堂,无疑是参演“话剧”! 因为话剧是现场表演,没有NG重来的机会,必须全程使用演员原声,且表演尺度往往需要更外放。 但凡演员露怯一分,便是灾难性的演出。 因此,话剧演员必须练就“收放自如”的本领——上一秒可能浮夸大笑,下一秒便要沉静如水;上一刻悲痛欲绝,下一刻或许就要收敛锋芒。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