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王诘听了讪讪一笑:“还记仇呢,都怪我没早点告诉你。” 杜少凌听了也不好意思再追究,叹息道:“有志难伸,可惜我空有一身才学了。” “乌云蔽日终难久长,”王诘看了眼李、杜二人,“或许有一日新皇登基,你我兄弟方能前程似锦一展抱负。” “新皇,”李云翰双眉一扬,“你是说太子吧?” 王诘“嗯”了声,说大唐虽是盛世,然积弊已久,要想除弊革新拨云见日,也只有寄望于太子了。 李云翰淡然一笑,追问道:“你我相聚本是幸事,诘弟为何发怨句句不离太子?” 王诘想了想,漠然道:“朝政如棋局,你我既是旁观者,权且点评一下呗。” “好大的一盘棋哪。”李云翰双目炯炯紧盯着王诘,“你想为太子破局?” “嗯,”王诘忽的沉下了脸,“前日萧良媛之父为季温所抓,太子正为此而焦虑不安呢。”见二人面露惊慌之色,王诘随之将萧郁被捕之事细说了一番。 李云翰听了心头一紧,想了想,道:“看来太子大祸临头矣。” 王诘“嗯”了声,问他可有妙策应对? 李云翰听了并未直接作答,侃侃而道:“为君王者,每遇大事当能割舍凡人之常情,又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太子若能临机生变、断然处之,可幸免此祸。” 王诘听后细思了片刻,若有所悟点了点头。他惴惴不安又陪坐了一阵,突然站起了身子,说他尚有一紧要事待办。不待李、杜二人缓过神来,他便告退而去。 稍后,李、杜二人也无心再饮下去,慢腾腾出了海明楼,欲回石府。 行至半路,忽然前面人群一阵骚乱,随着几声锣响,冲过来了一队差役,大声喝令行人让道。 李、杜二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挤在路边人群里观望。只见十余个仆从簇拥着一辆绯红色大轿缓缓走了过来。 轿帘敞开着,露出了一个年轻后生的脑袋。他歪斜着副圆脸,两撇八字细须,黑豆般的眼珠不时眨巴几下。 路边,一位中年妇人道:“哟,鸡王游街了,真气派。” 一个满脸横肉的店主凑近了两步,怨道:“娘的,贾升这小子又抖威风了,跟个小王爷似的。” 李云翰问店主,贾升是何人? 那店主脑瓜一歪瞅了他一眼,不屑道:“乡巴佬,连斗鸡神童你也不知,真是白活了!” 少凌见状赶忙挤到了李云翰身前,说贾升原本是城东榴花镇一不良人,跟他那堂弟杜苗特熟,三四年前两人还整日游手好闲厮混在一起,没想到这小子擅长斗鸡耍狗,被皇上给相中了,敕封他做了太乐署少卿,而今就连其父出行也是威风八面呢。 李云翰听了直摇头,轻叹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 “可不是么。“杜少凌似有些不平,嘟哝着,“娘的,回头咱也弄只鸡玩玩,说不定也玩出了名堂,能混顶官帽戴。” 听闻此言李云翰鼻子一酸,笑道:“你呀,别异想天开了,没那个命。” 原来王诘之所以匆匆离开了海明楼,是要去见达复。 王诘见了达复,说当下情势危急,玉面郎君急需断然处之。原来铁衣社成立之初,为行事保密,成员之间彼此以玉面郎君代称太子。 达复听了一时有些懵然:“断然处之……” “嗯;断臂自救,必要时断了与萧良媛的关系。”王诘镇静道。 达复听后立时沉下了脸,怒视着王诘:“她可是我的姨娘哪……若非我亲耳所闻,绝不信你会说出此等话来!” 王诘似有些怯意,赶忙移开了视线,低声道:“小弟一时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而已;达兄如若反对,权当是一句笑谈。” 达复慢慢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了一圈,道:“吴妃早逝,韦妃病故,而今就只剩下萧良媛了。她若再出什么叉子,太子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王诘见他有些心动,鼓足了勇气说,此事当早做决断;若是殃及太子铡满盘皆输! 达复见他言辞恳切,并没什么恶意,随即下了决心打算去向太子面陈。 达复出了宅子,一路策马急行直奔少阳宫。 进宫后见了太子,达复说萧郁被抓,下一步林贼一伙必会借此大做文章发起攻击。 太子正为此事烦忧,闻听此言不免神色惶恐,问他可有什应对之法?达复提议,不如命萧良媛出家,暂且避过这阵风头。 恰好萧良媛此时来找太子,忽闻达复话音,赶忙驻足在门边偷听。 听罢达复所言,太子又惊又怒:“亏你也想得出来;让她出家为尼,这怎么成!” 达复见状身子哆嗦了下,急忙劝太子息怒,说此乃王诘建议。 太子听后火气稍稍小了些,道:“王诘,他怎会出此馊主意?真是不可理喻!” “王诘说事到如今,殿下只有忍痛割爱,以绝奸人口实,方可度过此劫。” “她可是你的姨母呀,”太子眼角挤出了几滴泪水,“吴妃、韦妃先后离去,本宫再不能失去她了……” “姨母视我如亲生,在下当然不忍心了,”达复顿了下,“可是,为保殿下也只好如此了。” 太子听了将头转向了一边,默默流泪。 这时萧良媛走进了屋子,对太子说,达复所言有理,只要能保殿下平安,她绝无二言。 太子颤抖着身子,道:“不,本宫不能再失去你了!” “殿下,他们拘押妾父,本是冲你而来;妾妃死都不怕,又何惧什么出家!” 太子听了感动非常,紧紧的抱住了她嘤嘤啜泣。 达复见了不禁鼻子发酸,大声道:“殿下,若是再没别的吩咐,在下告退了。” “且慢。”太子回过身子,缓了缓神,“对了,那个李云翰已有下落了。” “哦?” 太子板起了面孔,责斥道:“你这个铁衣社头领是怎么做的,这一回又落后了。” 达复听后羞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问明了李云翰下榻之地,说剩下的事就交给自己了。话毕,他告辞而去。 太子望着达复远去的背影一时无所适从,在屋子里苦思了一阵,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忽见门帘一挑,岑燊带着一个小黄门走了进来,说是圣上传旨,召他即刻到麟德殿见驾。 太子一听顿时慌了神,忙问其故。 那小黄门阴沉着脸,说他也不知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