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卫轩死的那一刻，他的魂魄离体，飘散到空中，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尸体很安静地躺在那里，他想回去，却无法控制自己。

    老道闻言微笑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道：“看你模样似乎也是个读书人，应该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这句话吧，你如此轻生，怎对得住你父母生你育你的辛劳？”

    老道轻踱两步，来到河边，指着河中的莲，淡笑道：“若换做是我，我只愿做那河心的一株青莲，任何人都别想沾染我，你觉得呢？”他说到最后一句时转头看向卫轩，笑容中大含深意。

    又过了将近二十年，卫轩终于因为太过苍老，全身玄功渐散，一病不起，与世长辞，只有他徒儿严伦一人为他送终。

    老道拈须点头道：“没错，你又笨又傻。”

    “这怎么不是独木桥。”老道白眉一轩，嬉笑问道，“我且问你，殿试每四年一次，每次有多少学子前来应试？”

    老道闻言喟然叹道：“其实他们当初也跟你一样，满怀一腔热血，寒窗苦读，誓要取得功名，匡扶江山社稷，可是，当他们进入官场之后，便变了，那里比染坊的染缸还要浑浊，任你心志有多坚定，终究还是要被污染，不然你根本无法在官场混下去，你若是取得了功名，最终也会变成那样让人恶心的人。”

    “这就是了。”老道哈哈一笑，手捋长须道，“几千人来应试，最后只有不到百人能上榜，那剩下的几千人只能回去再次苦读，等四年后再来，如此往复，这数量或有增减，却没太大出入，中榜了自然欢天喜地，但落榜者又该以何为生呢？”

    卫轩闻言不忿道：“这怎么会是独木桥！”

    老道摇头淡笑道：“你还没有看透，你可知，人家林宗越先你一步上了这独木桥，且不论他用的什么手段，反正他已经上去了，独木桥只有这么一点大，如何能容得下你呢。”

    “好，有慧根！”老道士闻言哈哈一笑，伸手一拍他肩膀，开怀道，“你这个弟子，贫道收下了！”

    “这不是重点！”卫轩高声道，“我卫轩有中榜的才华，只是林宗越以肮脏手段抢了先机，现在处处打压我，不让我中榜，若不是他在，我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老道说完转身就走，卫轩也不多问，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卫轩想了想，回道：“怎么说也有好几千吧。”

    卫轩闻言瞬间脸色苍白，如雷霆一惊，叫道：“你……你说谁笨，说说谁傻，我……”他从小便显现出过人天赋，学任何事情都是一学就会，经常被人夸赞是神童，这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却被人骂又笨又傻，他顿时就懵了。

    “可是，我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岂不白费了，还有，我父亲临终嘱咐我，一定要取得功名光宗耀祖。”卫轩显然还不甘心。

    卫轩闻言一怔，抬头拭去眼泪讶然道：“道长你说我傻？”

    卫轩闻言瞠目结舌愣在了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轩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培育成材，却没想到自己不但没能报答他们，还害得他们先后含恨而终，一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悲苦不已，垂头落下了眼泪，涩声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林宗越太可恶了，我真是走投无路了，走投无路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