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唉……”刘浩环视一众部将,心中一叹,默然良久后,终究还是挥手,屏退了众将,而后摊开桌上的舆图。 作为宗泽麾下一名合格的将才,他自然知道,这次的任务重点,并不是歼灭,而是阻止曲端,给后方抽调援军争取时间。 心中思索间,很快,刘浩便有了打法。部署思路,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此战之要,不在歼敌,而在阻敌。” “正面列阵与曲端对冲,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层层设防,方能争取时间……”手指抵在舆图上,缓慢的在荆襄周边篦过。 寻找部署的城池据点。 “如今出发,已然赶不上……” “我部主力,需据守一座关键城池,深沟高垒,以我为饵,钉死在此,方可吸引曲端主力来攻,为后方布防争取时日。” “然,仅凭守城,太过被动……”想及此处,刘浩的目光又移向一座城池之外。 “除了坚守之外,还需一支骑兵游弋于外,不必争一城一地之得失,专司袭扰其粮道,蚕食其斥候,击其懈怠……”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令其如芒在背,首尾难顾,方能最大程度迟滞其兵锋……” “关键在于,这支骑兵的统领之人,必须智勇兼备,能临机决断!” 想着,麾下诸将的面孔一一在刘浩的脑海中闪过,又都被他一一给否决。 最终,一张年轻而沉着稳重的身影定格。 “唯有他了……”确定自己心中的人选,刘浩起身走出大帐,向校场走去。 “喝!” “哈!喝!哈!” 飘着细微雪粒儿的校场边上,竖立着数道巨大的火盆,照出了一片亮光。 边上一名身穿盔甲,身影挺拔,约莫二十五岁的青年正在检阅练兵。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偏校岳飞。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只有他清楚,自己这位偏校,与宗帅有师徒之实,得其亲传,最重要的是,其军事才能同样不凡! 此前他就想过,寻一合适之机,引荐其上位,如今想来,现在确实是一个机会。 只是,想到岳飞的性格,若是知道要打内战,又会是何等反应? 想及此处,刘浩心底不由重重一叹。他帐下确实没有比岳飞更合适之人了。 其他人要么不敢跟曲端争,要么就是不愿意,若是派遣过去,万一直接投降,直奔西边的太子而去,自己还有这些旧部如何? 别看官家嘴上一副,叔叔对侄儿好的模样,可早就见识过官家野心的他知道,这位官家,远远没有表面那么仁厚。 若是真有人投靠西边那位,怕是自己等人还有家眷,都别想好过了。 “鹏举。”看到练兵,气势如虹的岳飞,刘浩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来,远远便呼唤。 听到呼唤,岳飞转身看去。 只见刘浩背着手走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过还是转身迎上,抱拳一礼,道: “将军!” “嗯,”刘浩看了眼训练的步卒,微微点头,道:“鹏举,随某走走?”说着也不管岳飞是否同意,当先便踱步向僻静处走去。 岳飞见此,略一沉默后跟上。 “官家圣旨到了,”行走在雪夜中,刘浩将朝廷旨意与眼前困境坦然相告说了一遍,而后吸了口冰冷的空气,道: “鹏举,我知你心向宗帅,敬重太子抗金之志,不愿同室操戈。” “这些我都明白!” “可人生于世,往往身不由己。” “我又何尝愿意看到同室操戈……然则,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如今,曲端大军东进,荆襄若失,东南门户便会大开,届时金虏若南下,则天下倾覆,我大宋将再无完土,亦无希望。” “我等此去,非为与太子决战,实为阻其兵锋,保全东南。” “也是为抗金,保留元气!” 说着,刘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沉默不语,心思深重的岳飞,恳切道: “朝廷之意,非是歼灭,亦非求胜,只望能据城坚守,挫其锐气,迫其知难而退。” “此战,是为止战!”听到这里,岳飞眉宇间有了一丝松动。 见此,刘浩一笑,继续道: “西边那位对官家误会颇深,但官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始终对侄儿报以宽容。” “其实若能使双方重回对峙,避免更大规模的内耗,便已是功德无量。” “鹏举,你素以忠义自许,当知小节易守,大义难全!今日的种种,也是为了来日更好的挥师北伐,雪靖康之耻!” “届时,太子占据川蜀,养精蓄锐,南边大军北上,夹击之下,金虏必败!” “在此之前,实在不能同室操戈,做出那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来。” “而太子殿下,性子刚烈,再加上年幼,行事难免会偏激了些。” “可官家仁厚,他是不会怪罪太子的……”说着,语气陡然严厉,道: “再者,这是圣旨,亦是军令,你我都没有选择,必须执行!” “官家虽然仁厚,却也是帝王,君不可欺啊!” “宗帅投奔太子已然让官家猜忌我等,若是我们再抗命不尊,这些弟兄和他们的家人,又该是何等下场?你可想过?” 岳飞闻言一怔,沉默许久之后,最终在心底无奈轻叹了一声,而后抬头,抱拳道: “将军,某明白了!”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