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后会有期。”薛冰寕退步,摆摆手,转身飞奔。她不要目送他们进城了,眼中盛满泪,跑出五六里路才慢下步,呜咽出声。 到了坦州城,一行不用再住客栈了。黎上在城西玲珑街有处三进的宅子,抵达都已亥时末。好在宅子有人看着,干干净净无需清扫。几人草草用了面,便洗漱歇下了。 这方月明星稀,几百里外的洛河城却正银闪暴烈雷声轰轰。一骑快马奔至南郊小阴山坟场,嘶鸣一声,停下蹄。满脸胡渣的蒙曜翻身而下,望着遍野的墓他丝毫不畏,沿着边开始找。 阎晴说她就被埋在这里。从东向西往北,不放过一草一木,没多大会目光落定在两块薄石上。他驻足,日夜兼程,两眼里爬满了血丝,泪不自禁地渗出,闭目扬起首,左手握拳抵上心口。 “曜哥哥听到你的哭了。”炽热的泪溢出眼眶,他好疼。他能感觉到她就埋在这块长势分外茂盛的杂草下,咬着牙,强硬地沉定自己。他的人他…宠了十年的人,竟被这样对待。巴尔思、萨婕雅…你们怎么敢? 口中咸腥浓烈,紧握马鞭的手慢慢松开。许久,马鞭掉落,他哈哈大笑。雷声轰鸣,蒙曜笑得身子晃荡。 笑完,他也平静了,蹲下身一颗一颗地将草连根拔。拔尽,拿了薄石挖土。豆大的雨滴伴着隆隆声降落,打在他身上。他似没察觉,仍在小心地刨着土。雨越下越大,很快将他淋透。 洛河城东,巴德领着上百兵卫冲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主院抱着美妻睡得不甚安稳的窄脸男人,听到响动立马睁开双目,只未等他下床院门已被踢飞。 美妻惊起:“发生什么事了?” 窄脸男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去拔弯刀。嘭一声,门开利箭直指持刀而来的男人。看清站在弓箭手后的那位,男人大怒:“巴德,你放肆。” 巴德冷声:“巴尔思、萨婕雅,王爷有请。” 观巴德神色,巴尔思不禁吞咽,软下声:“今日夜已深,王爷有什么事…” “朱碧已经被押。”巴德看着巴尔思惊慌,抬起手:“拿下。” “你不能。”巴尔思仓惶,举起弯刀却被一支冰冷的箭尖抵住命脉。他盯着那支箭磕磕巴巴地说:“本官…本官是皇上派任的达鲁花赤,诚南王…” “王爷能。”拿下巴尔思,巴德带人入内。萨婕雅只穿肚兜、亵裤,双手握着把匕首,惊叫:“你们不要过来。” 没人理她,两个兵卫上去就将她摁在地。听到东厢房婴孩啼哭,巴德手一指。兵卫立马动作。萨婕雅挣扎叫喊:“不要动我儿子,伊拉雅快跑…” 关键的人抓齐了,巴德看向巴尔思、萨婕雅:“现在我们去南郊小阴山坟场见王爷。” 恐惧勒得巴尔思两眼珠子都快脱眶了,他摇首:“不不…” 等巴德拖着巴尔思一家及他们亲近的十来个下人出府时,巴山已着人将整座府邸围了:“顾着点王爷。” “我会的,这里交给你了。” “放心,王爷不下令,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这。” 雨倾盆倒,兵卫上马。仅半个时辰,一众就赶至小阴山坟场。隔着雨幕见王爷盘坐在一副尸骨旁,巴德领兵卫未等马停就翻身而下跪地。婴孩嘶哑的啼哭,在这荒野显得尤其凄厉。 “蒙曜。”一路被拖拽,沾得满身泥污的萨婕雅已顾不得害怕,未等缓过气就怒吼:“你疯了吗?巴尔思是皇上任命的达鲁花赤,是朝廷命官,你…你私自捉拿,是在造反。” 蒙曜诵完一遍经,睁开眼:“把那个小儿抱过来。” “王爷…”被押跪在地的巴尔思恳求:“您放过他,所有错都在我,我…我给乌莹抵命。” 看着儿子被送往蒙曜那,萨婕雅疯狂挣扎:“蒙曜…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 蒙曜像听了个笑话,待婴孩到近前,厌恶地一把抓住他的后颈,将人提起,质问巴尔思、萨婕雅:“你们说他无辜?” 大雨浇淋,婴孩哭得面胀红。萨婕雅被摁在泥泞里,挣脱的右手够向两丈外的蒙曜:“放过他…我求求你放过他…” “不是他的到来,萨婕雅…”蒙曜收紧抓着婴孩后颈的手:“你敢动那些妄念吗?你清楚乌莹是谁吗?你以为我对你们的客气是因为谁?” 萨婕雅哭求:“王爷,放过他…” “放过他?”蒙曜将左手里拿着的桃木塞扔向萨婕雅:“乌莹有像你求本王的样子求过你们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