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是,温娘一死,他就没有家了。耳边响起黎上的话,要沁风楼倒吗?姜程垂着的手慢慢收拢,目光凝聚冷硬道:“我自有我的去处。” 盯着三四步外的人,方阔将他跟记忆中那个鲜活的青年比对着:“将将三十又七就白了鬓,你到底在求什么?” 求一份安平,姜程与他相视着,这位根本就不懂一个出生就被抛弃的人,会活得有多惶恐多不安,还不懂事他就下意识地在讨好所有人。他厌恶那样的自己。 静寂片刻,方阔见他意已决便不欲再多费唇舌了,竖手念:“阿弥陀佛。”声落转身,走向院门。 前天,温娘还盯着他练功,在期待着他帮她逼出炽情…姜程抬腿向摆放在门后的那杆长七尺七寸的鹏翎枪走去:“师伯,你昨天是不是来过我家里?” 闻言,快走到院门边的方阔脚下一顿,握着佛珠的手收紧了:“我说了,你们无缘。” “所以…”姜程手握上鹏翎枪:“是你让她没见到黎上。” 方阔带着点自责:“我没想到你会请来黎上。”身后来寒,他急避。鹏翎枪内敛的古铜枪头自他袖边滑过,姜程闪出屋,身影追上枪一把握住柄,拦在了院门口。 “姜程,你要欺师灭祖吗?”方阔痛斥。 姜程冷着脸:“你早不配穿这身僧衣了。”用腿将院门关上,转过身长枪直指,“你害我妻子,我领教一番你的千机伏魔手不过吧?” 方阔一指定在一枚佛珠上:“你真的是执迷不悟。”杀招来,他跺足直上六七丈,同时两掌合拢运功一转,调头双掌拉开左右轮回轰向追来的枪。鹏翎枪势头不及,被逼退。 杆着地,姜程突来,以杆为支,一脚踢向头抵近的方阔。方阔一掌推开脚,立马翻身欲后撤。姜程借力回旋,一踢扫过他的掌。 夹在虎口的佛珠差点飞出去,手上痛麻叫方阔变了脸,不再让着,右脚横跨出去,将佛珠戴在脖上,两掌大开大合起来,虚影层层。 姜程进攻,一杀被推开二杀遭化解三杀僵持了四息四杀…一刻后,方阔离开了小院,走出十来步脚步变得虚浮,一丝血色漫出唇口,慢慢地抬起右手,看向麻木的虎口。 十年不见,姜程的功力竟比孤山要强上一成。吞咽下口中咸腥,沉定心,疾步离开。 小院里,姜程紧握着鹏翎枪趴在地上,气息急促,胸口起伏剧烈,呕了三呕才呕出一大口血。双目迷蒙,看什么都在晃。他不会死的,他要…他要念自己的是非经,他要给温娘报仇要…要拆了沁风楼…眼珠子上翻,晕厥了过去。 因为下午那一耽搁,辛珊思一行未免夜宿野外,下晌抵达一小镇就没再继续往前。寻了客栈住下,早早歇息,第二天寅时便出发了。天晴,路上无阻,他们于八月初八顺利至莫鞍山南边闫阳城。 车走东城门进,在一家相对气派的客栈门前停下。不是午饭市,客栈里清闲,几个伙计跑出来迎。黎上接了他闺女,等着珊思下车,同进客栈。一如既往,要了三间挨着的上房。上楼,洗去一身风尘,通体舒畅。 黎久久穿着小肚兜躺在铺上。盘腿坐在旁的黎上,把她左腿往右腿上搭,推推她的小膀子:“久久,翻个身给爹看看。” 黎久久愣愣地盯着她爹的嘴,没明白意思的样子。辛珊思绞着发走到床边:“你这样不对,得做给她看,逗她让她跟着学。”胖闺女一满三月,这位大夫就急了,每天让他姑娘翻身给他看。 是吗?黎上把闺女横过来放,自己也躺下,转头见肉团子的眼盯着她娘,出声轻唤:“久久,看爹。”闻声,黎久久侧头望向他。 黎上开始慢动作翻身,翻过来冲他闺女么一声。黎久久小嘴一咧,笑了。见闺女没动,他继续逗。看了七八次,黎久久越笑越开心,小胖腿终于挪动起来了,身子也跟着拗。 “有用。”黎上躺平跟他闺女一块翻。黎久久奶吃得好,劲头是真不小,头回试着翻身就能翻侧身。 头发绞得差不多了,辛珊思转身:“小心点,别让她磕着脸。”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轻微的磕声,脚下驻足。房间里霎时安静,她转头看向床,小胖团趴着已经酝酿好情绪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黎上两手还伸着,笑望向珊思解释:“我以为她这回也翻不过来的,结果人小脚丫子一蹬就势不可挡地翻转,小脸凶猛地扑向了床。” 辛珊思看着她嚎得小脸通红的闺女,忍了又忍终还是大笑出声。黎上赶紧将小可怜抱起来搂进怀里:“不哭不哭,一会爹给你在床上垫张软垫。” 晚饭楼下大堂客不多,他们便没在楼上吃。点了八个菜两样汤,几人围方桌坐,听着周遭聊话。 “从五月份就在说飛云镖局押镖的事,现在都八月了,可算是有了结局。” “谁能想到宫允红三娘他们拼死押送的是块假石,真的还留在麻洋县,等着朱贵和去接?” “那头还在追劫镖人,这头朱贵和都把东西送到了。经此一回,飛云镖局可算是这个了…”说话的男子竖起大拇指。 “那还用说?酒盅都端起来,吃酒。” 辛珊思摸摸她闺女还有点红的小脑门,小声跟黎大夫说:“刚那一下子磕得不轻。” “能轻吗?”陆爻瞥了瞥两口子:“都哭得震天响了。”也不晓这二位怎么看的孩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