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们还叫卢舟折了芦苇插瓶,来回比划摆弄找角度,看怎么绣才好看。元蔓娘绣工不如颜母,学不成她看着根芦苇能绣出月季、牡丹的技巧,只好仔细观察眼前能看见的花花草草,她叫腊月和卢舟捉了只蝴蝶,三个人一起看蝴蝶怎么扇翅膀。 偷偷愁哭几次后,元蔓娘也渐渐绣得像模像样了。 卢栩某天回家发现她竟然无师自通地用烧过的木炭在布上浅浅地画了草稿,也许受了他简笔画的启发,绣的还是稚子扑蝶图,图上露了个后脑勺的小孩一看就是卢锐,张开双手跑的动作捕捉得惟妙惟肖,飞舞的蝴蝶因为掺了细细的绒线,在光照下还闪着彩光,真的似的。 卢栩敬佩地放下绣片,怀疑他小后娘多少有些了不得的艺术天赋在身上。 要知道,他们这儿女孩学绣活,可都是靠长辈代代教授的。 母亲怎么绣,女儿就怎么绣,所以颜母的鸳鸯才绣得一成不变。 模仿和创作可不是一回事,元蔓娘一点儿美术都没学过,他随便教了教理论,就能体悟成这样,这,搞不好也是个天才! 元蔓娘捏着手绢,忐忑地问他,“栩儿,你看我绣的怎么样?” 卢栩:“好!非常好!我觉得比颜家婶子绣的都好!” 元蔓娘怔了怔,眼睛一红,眼泪唰就下来了。 卢栩:“???” 元蔓娘捂着手绢哭得抽抽噎噎,“呜,我总绣不好,我什么都做不好,饭做不好,田耕不好,刺绣也不好,没了你爹,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怎么这么笨,呜呜,我终于学会了,呜呜……” 卢栩:“……” 腊月和卢舟听见动静跑过来,在席子上玩的卢锐都扔了布球一晃一摇地过来扑到元蔓娘怀里,仰着头看她。 腊月见她娘哭,跟着也哭了,卢锐也哭了,卢舟眼睛红红的看着也要哭了,卢栩人都傻了,他很震惊,他都不知元蔓娘压力这么大! 卢栩傻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哄怎么劝,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干脆拉凳子坐下,陪着他们,默默看他们哭。 等元蔓娘发泄完开始哄孩子,卢栩才道:“娘,我觉得你挺厉害的,真的。” 他开始掰着指头给元蔓娘数,“你看,你会织布、做衣服,还会做鞋,鞋又软又舒服,你一个人还负责咱们全家的洗洗涮涮,还要下田,挖野菜,喂卢锐,哪件都不简单。唯一缺点就是做饭不那么好吃,但也绝不是不能吃,这两天做的紫菜汤就挺不错,粥也熬得比原来好了。人本来就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比如我吧,你就是拿把刀逼我,我也绣不出来那么漂亮的蝴蝶。你蒸馒头不如三奶奶,三奶奶绣花不如你呀,而且你才多大?人就该做擅长的事,把不擅长的交给别人去做,你看,你可以把蒸馒头的时间拿来绣花,绣花挣了钱,再去买馒头,这不是大家都开心吗?” 元蔓娘怔怔地看他,“你不嫌弃娘没用吗?” “我觉得你很好呀。”卢栩认真道,“你虽然不是我和卢舟亲生的娘,但我觉得,我们亲娘若在,大概也不会做得比你更好了。” 元蔓娘又要哭了,“你,你以前总要赶我走。” 卢栩甩锅,“那是以前的我不识好歹!”以前的卢栩,关他什么事?“我那时候不是不懂事吗,也不是真让你走,就是说气话。” 卢舟也重重点头。 元蔓娘泪眼汪汪地看他们兄弟俩,抱过卢舟,哽咽着说,“我答应过你阿爹要好好将你们养大,你们阿爹走了,我再没旁的亲人了,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们几个了!” 腊月扑在她怀里哭着想爹爹。卢舟消下去的眼睛又红起来,哽了两声,拿袖口无声抹泪。 卢栩摸摸他脑袋,无声呢喃,他也只有他们了呀。 他们这群小可怜,孤儿寡母,能依靠的只有彼此了…… 全家大哭一场后,感情好像被洗涤净化过似的,奇妙的变更好了。 元蔓娘当着他们哭了一回,两天都挺不好意思,等缓过来,长辈架子又崩塌不少,她本就没什么脾气,对子女也威严不起来,这会儿更是像个姐姐一样。 她做了饭拿不定主意,叫腊月和卢舟来帮她看,“要不要再熬一会儿?” 卢舟:“熬吧,大哥爱喝稠一点。” 腊月想了想,“放个杏吧,放点糖!” 元蔓娘便撒了点杏脯丝,扔一块儿糖,全家都高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