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消(八)-《灵酒异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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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次日。

    薛贻依约,又来此处等候。

    苏晏,没有来。

    她独自立在潭边,对影相伴。

    等了整整一日,那个该来的人,依旧没有来......

    浮云沉雪。一面覆盖天空,一面掩盖大地。

    夜已深,飘雪纷然,打扫了街道的喧嚣,只余下一道其弱的身影,在这空寂的雪夜里游荡,仿如游魂野鬼。

    若轩倚在露瑶阁后院的雕栏上,伴雪独酌,杯中酒露散出月光般的皓白光晕,轻轻的照亮若轩的面容,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玉盏,而是一颗发亮的明珠。

    那张沉思下的脸深邃如渊,又温润如玉,仿佛工艺品一般,让人仅仅看着便是一种享受,不禁去揣摩他心中所想。

    莲惜立在阁楼上,俯望若轩,看得怔怔出神。

    “主人,夜已深,当入寝了。寒意重,易染风寒。”

    “尚早,惜儿,我们还有一位客人未到,再等等。”

    话音刚落,叩门声响起.......

    三十、

    薛贻冻得浑身颤栗,她不知觉间,已经走到了露瑶阁门前,在阁前站了许久,终是叩响了阁门。

    有如身陷泥潭,薛贻六神无主,只是莫名觉得,能救她苦海之人,只有离若轩。

    露瑶阁内,光华潋滟,亮如白昼。酒露佳酿散发的奇幻光晕,在夜里更添几分神秘韵味。

    莲惜端来一尊赤红玉瓶,用白瓷碗细细斟满酒露。那满至碗口的酒露,好似熔浆一般粘稠炽热,面前的流光如火焰升腾,偶尔溅起点点火星。甚至连嗅到的酒香,也带着炽热之感。

    “此乃‘焰酒’,为薛姑娘驱寒。”若轩举杯。

    薛贻怔怔望着眼前升腾的火焰,旋即端起眼前的白瓷酒碗,不再似以往那般矜持小嘬,而是仰头将酒露大口灌入,一饮而尽。

    炽烈的酒劲自腹腔爆发,全身仿佛置身于火焰之中,寒意尽散,立刻便有了醉意。

    如果说,“生灵”是涓涓细流的无声滋润,那么“焰酒”则是浴火涅槃的霸道侵袭!

    薛贻的泪,似是融化的坚冰,止不住地涌出心中无尽的悲痛愤恨......

    三十一、

    一日的苦等无果,薛贻拖着疲乏不堪的空窍,敲响了苏府偏门。

    木门吱呀开启,一小厮揉着朦胧睡眼,探出头来。

    “这么晚了,谁呀?”

    “阿福,我是薛贻,墨茹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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